她提着水瓶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,整栋楼只有拖鞋敲打地面的声音在一声一声疲惫地回响。宿舍一楼总是暗而潮湿的,特别是像现在,灯没开,唯一的光源只有走道尽头的那扇常年不被人注意的窗。
两边的宿舍门都紧闭着,门上是常年反复发作的潮气上涌带来的成片霉斑,围绕着门上不知是谁胡乱画上的诡异的画,像暗花藤蔓一般无声缠绕渗透,直至爬满大半扇门。
她将水瓶换到左手上,用右手扒开因披散而黏腻在颈间的发,然后抬眼望向了尽头那片因不甘照入而显得苍白无力的阳光。
生锈的防盗铁网无声地攀附着那道老旧沉默的窗户,条条锈迹呈流体状永久地干涸在泛着黄的白色窗框上。窗外是一片被阳光晒得无力颓败的褐黄交错的绿,风一来,被动发出的簌簌作响中仿佛有什么蛰伏已久
她在漂着浮尘的隐晦光亮中静默半晌,终于扯了扯嘴角,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嗤笑。